【援非日志】散步

    一个人在晚饭以后漫无目的地到外面散步，心情似乎开朗了些。在上次雨季以后我几乎没有到医院外像样地走过。
    没有了旱季时的漫天土黄，空气也显得清凉了许多。但还是没有雨季时的那样清新。天空不清澈也不蔚蓝，没有一团团的云彩。太阳圆圆地苍白地挂在天边，发着无力的光。在这旱季与雨季交接之际，在没有四季的非洲，此时倒让人感到有一丝的春意：老是绿色的树枝上冒出了许多的嫩绿，长着长长的豆荚的，叶子密密细细的树上开出一簇簇的猩红色的花，远看似深秋的红叶；叶子有点像枇杷的树的枝头开着一团团白色，有点像梨花，零落在地上的白白的喇叭形，没有香气，没有花蕊。还有一些荆棘样的植物开着黄色的、红色的花。路边几株没能挺过干旱的老树失去了绿色，露着干枯的枝桠，好像在叹息。有乌鸦在上面嘶叫。让人不由联向起马致远的诗句：“枯藤、老树、昏鸦；小桥、流水、人家；古道、西风、瘦马，断肠人在天涯。“
    已经走出医院蛮远了，竟还有人对我说“你好，麻醉医生“让我挺感意外。在医院里大家叫我阿法，张医生，麻醉医生，我想她应该是医院里的人吧。马里的孩子叫我中国，带着些兴奋。想跟我说“你好“的马里人却发出“很好“的声音。我更喜欢那些用肢体语言的表达；挥挥手、点点头、友善的微笑。今晚走过一个学校时，已经天暗了，一群穿着跆拳道衣服的孩子。一个倒在地上哭泣，我扶起她，她马上破涕为笑了。她像女儿上三年级时的大小，我看不清她们的脸，我们没有语言的交流，他们还陪我走了一段路，那个小女孩羞怯地挽着我的手。在路上看到最多的是头顶东西，背上背着小孩的妇女。孩子的手与脚分开着贴着妈妈的背，用一块部包着。很多时候那孩子是睡着的。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澳大利亚的考拉。
    坐在那高坡的地上，我遥望着东方，那是家的方向。禇红色的土地，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坑，没有任何的庄稼，几棵孤零零的树静静地伫立。微风吹拂，天暗了下来。不时有逆着风努力飞的小昆虫，不断振动着翅膀，像一条毛毛虫。远处还有乌鸦在嘶叫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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